20岁富家女拒与60岁富商联姻,自由相恋穷小伙,遭到母亲和舅舅的追杀

来源:没药花园

加拿大印度裔富家女嘉茜(Jassi),在回老家探亲的时候,爱上了当地的穷小子米苏(mithoo),上演了一桩令人心碎的爱情悲剧,它有一个凄美的别称,叫做“旁遮普邦的罗密欧与朱丽叶”。

可是,最终让这对跨国夫妻阴阳两隔的,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式的家族世仇和宿命的毒药,也不是种姓的隔阂,而是人性的残忍与邪恶——嘉茜被几个陌生人毒打、性侵、割鼻、割喉,在大洋彼岸远程雇凶亲口下达杀人指令的,是她的舅舅和亲生母亲……

(本文:7776字)

广

灾星恋人

即使时光流逝了24年,米苏依旧忘不了一个声音,他也永远不想忘记。

那个声音年轻、甜美,浸透了绝望的恐惧,却勇敢得令人战栗,在寂寥的暗夜里,在最沉谧的梦境里,那个声音用尽全力嘶喊着:

“请帮帮我!有人在伤害我的米苏!请帮帮我!”

这是米苏的妻子嘉茜,为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。

(米苏和嘉茜的结婚照)

“米苏”全名苏赫温德·辛格·西杜(Sukhwinder Singh Sidhu),1977年生于印度的旁遮普邦一个名叫卡翁克(Kaonke)的村庄。

当时的旁遮普邦,政治环境很不稳定,1947年印巴分治后,印度的锡克教徒掀起了“卡利斯坦运动”(Khalistan),主张在旁遮普地区建立一个锡克人主权国家。1984年6月,印度政府发动蓝星行动,强行解除锡克教民兵武装,之后将近20年里,旁遮普邦发生了600多起暴力骚乱,至少3500人丧生,还不包括那些困饿致死的平民,米苏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。

那也是腐败横行、金钱至上的时代,大到移民、找工作,小到安装电话、领驾照,无一不需要行贿。印度当局甚至一度明码标价,旁遮普邦的公务职位10万卢比(2500美元)起售。即使这样的高价,依旧供不应求,因为购买者都知道,能轻而易举地回本。

从少年时代起,米苏就展露了非凡的运动天赋,他是个优秀的卡巴迪(Kabaddi)运动员,卡巴迪是种古老的竞技运动,在印度的受欢迎程度仅次于板球。米苏热爱这项运动,他每月参加10-12场比赛,因为奖金少得可怜,训练之余,还要兼职驾驶一种名叫“peter rehra”(英文资料里称之为“rickshaw”/人力车)的组装柴油车,以此补贴家用。

(“peter rehra”是旁遮普邦农村常见的交通工具)

然而,妨碍米苏全心全意训练的,不只有贫穷。米苏的家乡卡翁克村,是锡克教武装分子的据点,警方经常性地以“维持社会治安”为名,围捕村里的年轻男子,15岁的时候,身为虔诚锡克教徒的米苏,已经被捕过至少两次,每次都会遭受数周的毒打,并在释放后被禁赛半年。

即使这样,米苏依旧坚持训练,到了16岁,他已经是家乡小有名气的新星,17岁的时候,米苏成了一名职业运动员,他那间寒酸破旧的小房间里,摆满了奖杯和奖牌。

(比赛时的米苏/紫色短裤者)

2000年起,卡巴迪比赛日益国际化和规模化,卡巴迪运动员也跻身于高收入群体,旁遮普邦《论坛报》(The Tribune)的记者朱平德吉特·辛格(Jupinderjit Singh)曾经感叹,若是米苏晚生二十年,凭他的天赋和勤勉,没准会成为一个身价百万的体坛明星。

每次参加比赛,米苏都要先从自己居住的卡翁克村,前往一个名叫贾格拉奥恩(Jagraon)的城镇,这里是附近村落的交通枢纽和商业中心,晚上再从镇上搭乘“peter rehra”回家。尽管为了生计,米苏不得不开这种车做兼职,但他其实很讨厌它刺耳的引擎声和呛人的油烟,所以每次作为乘客搭乘时,米苏总是站在最后一排。

1994年12月23日这天晚上,打完比赛的米苏,像往常一样乘车回家。不同的是,这天他的对面,有两个格外醒目的素未谋面的同路人。一位是颇为和蔼的中年妇人,在她身边,是个高挑靓丽的年轻姑娘。

车子在路上频繁地颠簸,却远远没有米苏的心跳剧烈。那天夜里异常阴冷,浓重的寒雾笼罩着幽暗寥落的乡村,但在米苏的记忆里,那段路却绚烂夺目得如同盛大节日的焰火。

中年妇人很健谈,她告诉米苏,她们来自加拿大,自己是姑娘的姨妈,正打算去拜访居住在卡翁克村附近的弟弟(也就是姑娘的舅舅)。年轻姑娘似乎很害羞,大多数时间只是用灵动的大眼睛,悄悄地注视着米苏,但她轻声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:嘉茜。

(美丽的嘉茜)

米苏记得,一向腼腆寡言的自己,那天似乎一直在喋喋不休:

“如今这世道,在印度生活真是越来越困难了,我们也应该未雨绸缪,搬到海外去。”

大概是17岁的大男孩,故作深沉地说着这种话,实在有点滑稽,两个女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。

第二天,米苏和家人一道,又一次前往贾格拉奥恩镇,那天镇上正举办一个丝绸展销会,丝绸是印度妇女传统服饰纱丽的主要制作材料。展销会很是热闹,不过米苏却心不在焉,只是不断在人潮里东张西望。

他先是看到了昨晚同行的中年妇人,她正和另一个年龄稍长的女人一道,兴致勃勃地进行着大采购,米苏猜想,另一个女人一定是嘉茜的母亲。就在这时,米苏转过头,那个令自己彻夜难寐的人,就坐在展厅一角的休息区,百无聊赖地喝着咖啡。

米苏挤过人群,默默坐在嘉茜身后,但他实在太紧张也太害羞了,没有勇气开口搭话。嘉茜也没有回头,只是拿过一只新杯子,倒上咖啡,悄悄地递给了身后的男孩——少男少女的恋情,就这样开始了。

嘉茜全名嘉思温德·考尔·西杜(Jaswinder Kaur Sidhu),1975年8月出生于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(British Columbia)的枫树岭(Maple Ridge),是印度裔加拿大公民,比米苏大2岁,两人都是彼此的初恋。

后来嘉茜甜蜜地告诉米苏,12月23日那天白天,自己曾经和姨妈在贾格拉奥恩镇上,远远地观看过他的比赛——早在颠簸的破车上邂逅之前,她就已经对这个英俊健壮的小伙子,暗暗倾心了。

(嘉茜)

之后几乎每个晚上,米苏都会在夜色的掩护下,偷偷前往嘉茜的舅舅家,在她的卧房外,隔着窗户的护栏,和意中人十指相扣着谈心,一站就是几个小时。

然而,甜蜜的时光总嫌太短,没过多久,嘉茜就要返回加拿大。热恋中的少男少女郑重约定,即使大洋阻隔,也一定不要忘记彼此。

他们的确没有。接下来的四年里,两人通过长途电话和信件保持着联系,国际邮政总是慢得出奇,但两人的情书却多达256封,不到一周就要寄出一封。在加拿大长大的嘉茜,只会说旁遮普语,并不太懂书写,米苏几乎不会英语,每次都要找人帮忙翻译。

或许在青春的激情之下,任何言语都不能尽意,所以几乎每一封信上,嘉茜都会在信笺的边边角角,画下自己难以言表的爱意。她画过成排的爱心、花束和巧克力,每一封信的结尾,都会用自己的唇印,深情地以吻封笺。

嘉茜的信)

四年的时间,也让情窦初开的一见钟情,沉淀出了更多的相知相惜。嘉茜向米苏倾诉了自己成长的点点滴滴,米苏也逐渐了解到,这个在自己眼中宛若公主的女孩,生活并不像童话般如意。

堡垒公主

枫树岭被称为加拿大的“多阿巴”(Doaba/旁遮普邦的一个地区),是印度移民、尤其是来自旁遮普邦的锡克人的聚居区。第一代的锡克移民,靠着在弗雷泽河谷(Fraser Valley)开辟水果农场站稳了脚跟,时至今日,当地很多莓果产业,依旧由他们垄断。

嘉茜的家族也是如此,他们拥有大片的蓝莓果园,还雇佣了许多来自旁遮普邦的帮工。嘉茜家的果园,为这些帮工提供工作,是他们从印度移民到加拿大的“诺亚方舟”。因此,无论是在加拿大的印度社区,还是在旁遮普邦老家,嘉茜家都极有人脉和影响力,甚至可以说是一手遮天。

嘉茜是第二代移民,父亲名叫巴赫陶·辛格·西杜(Bakhtaur Singh Sidhu),母亲马尔基特·考尔·西杜(Malkiat Kaur),娘家姓巴德沙(Badesha)。所谓“嘉茜家”,其实是西杜和巴德沙两个家族,祖孙三代人聚居在一起,他们在枫树岭第210大街上,拥有一座25间卧室、19间浴室、6间大厨房、祈祷室和谷仓的“堡垒”,这里是独立于周遭文化,严格遵循锡克传统和准则的家族领地。

(“堡垒”一角)

嘉茜的父亲巴赫陶患有精神分裂症,家中事务由嘉茜的大舅舅苏尔吉特·辛格·巴德沙(Surjit Singh Badesha)掌管(印度那个是小舅舅),苏尔吉特为人严苛、说一不二,是家族中威风凛凛的“大族长”。

关于嘉茜父亲巴赫陶的病情和病因,资料中语焉不详,但从种种细节看,在嘉茜儿时,巴赫陶的表现还基本“正常”,推测大概是她中学时代,家中的事务开始逐渐由舅舅苏尔吉特接手掌管。

和许多印度女孩一样,嘉茜的出生对家族来说无足轻重,她的父母甚至懒得为她进行新生儿注册。直到嘉茜一岁时,她的弟弟降生,让巴赫陶和马尔基特夫妇大喜过望,他们立刻为新生子进行登记,这才顺便办理了嘉茜的出生证。

(上/嘉茜和父母兄弟 下/嘉茜和表亲)

从小到大,嘉茜的日常,就是上学、祈祷和做家务。她告诉米苏,所有人都可以对她指手画脚,只有她本人,无权掌控自己的生活。米苏也感叹说,嘉茜的家庭氛围,甚至比旁遮普邦的农村还要保守严苛。

嘉茜性格活泼友善,小时候会跑到自家的果园里,和雇工们聊天、帮助他们采摘,可小姑娘的这些做法,换来的是父母的破口大骂和狠狠一记耳光。上学之后,嘉茜被禁止独自出门,无论她去哪里,都要由男性亲属跟随,也严禁和其他的同学在课后交往。当小嘉茜委屈地向父亲诉苦的时候,巴赫陶只是冷冰冰地告诉她:

“多读几遍《锡克教行为准则》(Sikh Rehat Maryada),无论你抱怨的是什么,归根结底肯定是你自己的错。”

中学时代的嘉茜,曾经很渴望加入学校的篮球队,她生性好动又身材高挑、很有运动天赋,学校的教练和篮球队员们,也对她热情地发出了邀请。可是,这个请求被母亲马尔基特一口回绝,她告诉嘉茜,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穿着淫荡(篮球服要穿短裤)、和一群“白人婊子”混在一起。尽管嘉茜极力辩解,学校的教练是个备受尊敬的女士,队员们也都是正经的好姑娘,但马尔基特充耳不闻。

嘉茜和两个堂(表)兄弟同在皮特草原(Pitt Meadows)中学上学,可家中对他们的态度却迥然不同。因为嘉茜加入篮球队的事,嘉茜的舅舅苏尔吉特立即冲进学校,对校长詹姆斯·朗里奇(James Longridge)破口大骂。可嘉茜的表兄们上学时不顾锡克教的禁忌喝酒,甚至因此闹事被校方惩戒训话,苏尔吉特却敷衍姑息,只字不提。

(嘉茜的母亲和舅舅)

尽管如此,嘉茜还是以最真挚无私的心,爱着自己的家人,尤其是自己的母亲。她曾经在信中告诉米苏,母亲马尔基特很美,“妈妈从内到外都很美”。

在校长朗里奇的记忆里,嘉茜是个安静友善、很受欢迎的女孩子,也是个优秀的学生,“以她的资质,本来可以拥有任何她想要的未来”。但在嘉茜的家人眼里,去大学深造和自我实现,根本就不是锡克女孩的人生剧本,她只要学点技能,找份工作,之后由家长为她挑选“良缘”,结婚生子,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家庭。

1993年,嘉茜从皮特草原中学毕业,之后参加了枫树岭美学学校(MapleRidge School of Esthetics)的美容师培训课程。

(嘉茜的毕业照)

学校的主理人名叫黛博拉·德沃斯(Deborah DeVos),她非常喜欢这个学生,嘉茜培训结束后,留在学校下属的门店实习,这对师徒也成了亲密的朋友。

黛博拉回忆说,嘉茜和培训班的同学,相处得非常融洽,但每次她们邀请嘉茜课后一起出去聚餐,她却总是礼貌地拒绝,因为学校的停车场里,雷打不动地停着一辆车,里面坐着嘉茜的某个男性表亲,等着将她直接接回“堡垒”之中。

每次下课后,一向利落的嘉茜,总是有点拖延,一边慢腾腾地收拾东西,一边和黛博拉轻声聊东聊西。后来黛博拉才意识到,这个短暂的间隙,大概是嘉茜一天里最自由、最快乐的时光了。

(嘉茜和黛博拉)

1995年初,从印度旅行归来的嘉茜,突然神秘地询问黛博拉,自己能不能拥有一个储物箱?

“当然可以,亲爱的。”

嘉茜又郑重地确认:

“即使我的家人要求,你也不会让他们打开储物箱吗?”

“那是你的箱子,除了你本人,没人有权打开。”

得到黛博拉的承诺,嘉茜放了心,她将自己和米苏的通信,小心翼翼地藏在储物箱里。

1999年年初的一天,黛博拉发现总是很开心来学校的嘉茜,情绪异常低落,似乎还面带泪痕,她关切地询问嘉茜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

(实习期间的嘉茜)

嘉茜告诉黛博拉,她听说母亲已经着手为自己物色结婚对象,甚至在候选人里选中了一个“佳婿”:那人住在渥太华,是舅舅苏尔吉特的一个商业伙伴,并且年过六旬。

听到这话,黛博拉震惊了:

“我不敢相信,他们竟然会把嘉茜,嫁给一个年长她40岁的老头子!在他们眼里,嘉茜不是一个人,而是可供价值交换的商品。”

不过,身为典型西方人的黛博拉,仍然没有意识到嘉茜所要面临的是什么:“你不能拒绝吗?告诉他们,你已经有了一个相爱的男朋友了……”

嘉茜笃定地摇摇头:“我想,他们会杀了我的。

1999年3月,嘉茜向家人表示,自己希望可以在印度老家相亲(另一种说法是,她想见一见那个六旬“佳婿”的家人),无论理由是什么,嘉茜说服了母亲,再次带着自己回印度。

抵达印度之后,在一个富有同情心的姨妈(资料里没有指名,但推测应该就是米苏和嘉茜初遇时在场那个)的帮助下,米苏在午夜时分,偷偷翻进了墙垣,潜入了嘉茜的房间。

此时的米苏,刚刚收到了嘉茜的书信,得知了她的婚事,正为此肝肠寸断。这对四年未见的有情人,无声地凝视着对方,紧接着泪流满面地拥抱在一起,那个瞬间,时光都仿佛为此停滞。

良久之后,嘉茜抬起头,之后1/4个世纪里,米苏依旧忘不了她那一刻的眼眸:“米苏,你愿意和我结婚吗?

“那还用说!”

盛筵易散 良会难逢

1999年3月15日,在姨妈的掩护下,嘉茜偷偷离开了住处,她和米苏在路上会合,一同前往锡克教圣地阿姆利则(Amritsar),两人虔诚地走进了著名的巴巴·巴卡拉·萨希布谒师所(Gurdwara Baba Bakala Sahib),在那里举行了正式的婚礼。

(米苏和嘉茜)

在这之后,嘉茜随家人回到了加拿大,她没敢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婚事,嘉茜知道,自己已经犯下了“不赦之罪”,但她从未后悔,并且还瞒着家人找了一个律师,为米苏申请配偶移民绿卡。

至于聘请律师的费用,是嘉茜用各种方法,偷偷省下的“私房钱”,因为她的舅舅苏尔吉特,要求家族中的所有成员,都将收入上交,存进家族的联合账户,再由他分配使用。

(米苏的移民申请资料)

可是,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2000年初,卡翁克村的一个村民,从别处得知了米苏和嘉茜的婚事,便向嘉茜的小舅舅告了密。消息很快传到加拿大,嘉茜的家人勃然大怒,他们将嘉茜囚禁在家里,逼她同米苏离婚。

嘉茜的母亲和舅舅,先是许诺给她买一辆豪华跑车,又提出给她一份丰厚的嫁妆,嘉茜断然拒绝之后,便开始对她没日没夜地殴打。然而,所有这些威逼利诱,都无法动摇嘉茜的决心,爱情的力量,让这个一向温顺乖巧的女孩,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勇气。

2000年2月,马尔基特又生一计,她假装无奈接受了女儿的婚事,拿来一份文件,谎称这是帮助米苏申请加拿大永居权的资料,哄骗嘉茜签署。这份文件用旁遮普语写成,而且是专业的法律术语,嘉茜几乎无法看懂。实际上,这是一份受害者陈述,文件以嘉茜的名义,声称自己被米苏绑架,被迫和他成亲。

马尔基特将这份文件,通过传真发送给卢迪亚纳(旁遮普邦最大的城市,卡翁克村归卢迪亚纳县管辖)警方,他们很快以绑架罪逮捕了米苏。

2000年5月初,米苏终于找到机会,将自己被捕的消息,辗转告知了嘉茜。这让嘉茜悲愤交加,她颤抖着质问母亲:

“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?!怎么可以这样诬陷米苏?!”

马尔基特冷冷回答:

“印度那个穷地方,只要有钱,他们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
那天晚上,嘉茜打电话报警,在加拿大皇家骑警的护送下,她离开了监禁自己的“堡垒”,也意味着和家人的公开决裂。

临走时,嘉茜郑重地告诉母亲和舅舅:

“我和米苏会养活自己,那份嫁妆和将来应得的遗产,我全都不要了,这个家的财富,从此与我无关!”

2000年5月12日,嘉茜从朋友那里借钱买了机票,从加拿大飞往印度,马不停蹄地赶往卢迪亚纳警局,亲自为米苏作证。有当事人亲口声明,警方自然无法起诉米苏,这对年轻人携手离开了警局,那一刻,他们以为自己的爱情,终于战胜了一切。

(离开警局的嘉茜和米苏)

然而,嘉茜的舅舅苏尔吉特很快尾随而至,他找到米苏,对他威逼利诱:

“你让我们家蒙受了奇耻大辱,我们有的是钱,要是你不同意和她离婚,我们绝对不会轻饶你!”

米苏告诉他:

“你要是有种杀了我,那就现在动手,不然就滚回去,我的爱情不卖钱!”

(苏尔吉特)

苏尔吉特似乎放弃了,回到了加拿大。嘉茜去拜访米苏的家人,他们举行了隆重的婚宴,这对结婚一年多的小夫妻,这才正式圆房成亲,开始了新婚生活。

米苏的寡母很喜欢嘉茜这个儿媳,说她“美丽、能干又高贵”,对嘉茜视如己出。不过这个丈夫早亡、独自拉扯两个儿子长大的母亲,终究比两个年轻人更懂得世事人心,她深知一向跋扈又自视甚高的苏尔吉特,不会对这件“丑事”善罢甘休,于是建议小两口去其他邦度蜜月,顺便避避风头。

(上:嘉茜和婆婆(左)下:嘉茜、米苏和小叔雷纳)

嘉茜和米苏在西姆拉和斋浦尔逗留了20天,这两个城市都是著名的旅游胜地,两人一边享受着迟来的蜜月,一边提心吊胆地躲避追捕。

那是一个还没有手机自拍的年代,但这对新婚夫妇在短短的20天里,留下了许多甜蜜的合影,那些照片诉说的,是带着隐隐担忧却极致幸福的模样。

(蜜月期间的嘉茜和米苏)

在这之后,两人回到了旁遮普邦,在家人的安排下,躲到了米苏的叔叔家,它位于很偏僻的马莱尔科特拉镇(Malerkotla)的纳里克村(Narike),可苏尔吉特的“人脉”,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两人的行踪。

2000年6月7日,嘉茜的母亲马尔基特,直接将电话打到了米苏的叔叔家。接电话的是米苏,马尔基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和蔼,她告诉米苏,自己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婚事,很快会寄钱过来,帮助米苏前往加拿大,并询问两人接下来的行程安排。

见米苏没有正面回答,马尔基特就让嘉茜接电话。自从嘉茜离家之后,母女两人从未交谈过。虽然对爱情和自由的渴望,让嘉茜勇敢地冲破了传统陈规的牢笼,但这个从小被严厉管教、一向乖巧懂事的姑娘,也和所有孝顺的子女一样,对自己的“不听话”和“背叛”,有着强烈的负罪感,母亲的“原谅”,让她大喜过望。

马尔基特也仿佛所有慈母那样,对女儿和米苏的各种琐事和未来计划,絮絮叨叨地问东问西,她还告诉嘉茜,自己会亲自说服哥哥苏尔吉特:

“你们尽管开开心心地度蜜月吧,不久之后,妈妈就派人接你们回加拿大!”

米苏日后回忆说,自己和嘉茜都太过天真,为嘉茜家终于接受了婚事而如释重负,完全没有意识到,嘉茜不应该透露那么多的信息……

(米苏为嘉茜拍的照片)

这通越洋电话结束后不久,在米苏的家乡卡翁克村,一个名叫达山·辛格·西杜(Darshan Singh Sidhu)的男人,接到了嘉茜的舅舅苏尔吉特从加拿大家中打来的电话。

达山和苏尔吉特是准亲家(达山的儿子和苏尔吉特的女儿订了婚),也是苏尔吉特在印度的“中间人”,诬陷米苏“强迫嘉茜成亲”这件事,之前就是由他一手操办的。苏尔吉特回到加拿大之前,就在达山的牵线下,和一个名叫乔金德·辛格(Joginder Singh)的人达成了协议。

乔金德·辛格是卢迪亚纳犯罪调查局(CIA)的副督察(SI)兼警务总监,乔金德向苏尔吉特承诺,无论他想做什么,只要发生在自己的管辖区内,他都会进行“妥善处理”。

不仅如此,乔金德还“热心”地向苏尔吉特引荐了一个自己信得过的“团队”,这个“团队”是卢迪亚纳地区的一个涉黑团伙,为首的头目名叫阿尼尔·库马尔(Anil Kumar),苏尔吉特和达山又与阿尼尔一伙儿见了面。

(达山、乔金德和阿尼尔)

苏尔吉特指示阿尼尔一伙儿,找机会将米苏杀掉,尸体抛在卢迪亚纳县,之后乔金德会主持调查,将米苏的死处理成无头公案。接着将嘉茜绑架到一个荒凉的地方,等待将她送回加拿大的进一步指示。

条件谈妥后,苏尔吉特预付了40 万卢比(约等于3万多人民币)的头款,并承诺事后再支付30万卢比的尾款(乔金德的“劳务费”另算)。之后苏尔吉特回了加拿大,阿尼尔一伙则开始跟踪嘉茜和米苏。

最初,因为西姆拉和斋浦尔这两个地方,超出了乔金德的势力范围,再加上这对小夫妻逗留的地方,是人多眼杂的度假胜地,所以难于下手。

米苏的叔叔家虽然在旁遮普邦,并且地处偏僻,但直接冲进米苏叔叔家杀人这种举动,毕竟还是风险太高。

所以阿尼尔一伙的计划是,等待嘉茜和米苏外出的时候,在路上伏击他们。

于是嘉茜的母亲马尔基特打了那通“慈爱”的电话,让嘉茜和米苏卸下心防,把两人的计划和日程安排详细地说了出来。

嘉茜和米苏对这些事全然不知,或者说,这对太年轻也太天真的爱侣,对人性的残忍与邪恶,依旧知之甚少。

2000年6月8日这天傍晚,嘉茜吵着要骑摩托车出门,这个活泼好动的姑娘,早已厌倦了躲躲藏藏、闭门不出,她想和米苏像正常的新婚小夫妻那样,骑着摩托车出门兜风:

“而且我想穿牛仔裤,在家的时候,我只能穿裙子,这是我第一次在印度穿裤子呢!”

米苏自然拗不过妻子的撒娇,于是晚上7点30分,他骑车带着嘉茜,前往马莱尔科特拉镇约会。米苏的叔叔不喜欢这个主意,觉得两人还是应该留在家里,遗憾的是,他没能劝住侄子和侄媳……

下篇将于明天晚上发布。

参考资料:

Justice for Jassi by Jupinderjit Singh, Fabian Dawson, Harbinder Singh Sewak, New Market Multimedia Inc. 2011-11

Crime Beat: Forbidden Love – The Murder of Jassi Sidhu | S3 E6

Jassi Sidhu murder, Escape from Justice- The Fifth Estate(2012)

The Murdered Bride, Jassi Sidhu- The Fifth Estate(2001)

https://www.tribuneindia.com/news/punjab/22-years-after-jassi-murder-wait-for-justice-continues-402192#goog_rewarded

https://www.southasianpost.com/article/6598-no-justice-jassi.html

https://www.hindustantimes.com/punjab/when-jassi-met-mithu-and-love-met-honour/story-SJTNaYvsAmieRqkEJwnDPJ.html

https://www.mapleridgenews.com/news/educator-who-demanded-justice-for-jassi-remembered-2663892

https://globalnews.ca/news/8348635/husband-jassi-sidhu-court-faces-wifes-mother-uncle/

https://globalnews.ca/news/5064496/19-years-after-her-murder-husband-of-jassi-sidhu-still-haunted-by-wifes-last-words/

https://www.nriinternet.com/NRI_Murdered/INDIA/A_Z/J/Jassi/2007.htm

https://www.babushahi.com/full-news.php?id=83431

https://ca.news.yahoo.com/timeline-murder-jassi-sidhu-120000353.html?guccounter=1&guce_referrer=aHR0cHM6Ly93d3cuZ29vZ2xlLmNvbS8&guce_referrer_sig=AQAAACOmjwk_U64pu4XZvRJnp5wDUqqDyXT54oBepMuNWO7qHRL1N3tmc79ONWH49yM_a0xJtaGcZR9QzhRoE-eFq1hpveJL_VNFB_gdjaq-HG6HDximVzVOqumsvg-gMidOy4yCrx2ZXeENqTv-6oZFKIGktcrr7XYQfX7RiNSfmmn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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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:安非锐 编辑:大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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